【EC】Spring Spring 春泉 第二十三章 鏖战【ABO/有能力AU】

第二十三章 鏖战


BGM:Victory

 

寒冬城门上一次的打开还是温特堡的军队沉默着凯旋,他们把斯普林将领的尸首挂在城墙外面来显示功勋。功勋是冷漠的,冷漠并不代表胜利毫无意义。温特堡的疆土一直都在向南扩张,越过三座绵延的丘陵,直至黑暗峡谷的边缘。

 

暂时是这样的。

 

风向在这个时节应当转南了,温特堡不怎么鲜艳的旗帜在风力飘起来,飘得很长。他们从来不换旗帜,因为寒冬城士兵所向披靡,也因为上面沾满了征途中布满的血迹。即使那很重,重得若没有风,就会垂落到地面,拖着三千名铁骑铮铮的脚步迈向寸草不生的战场。

 

指挥官骑着一匹黑色的马走在先锋队的后面,他的战马显得有些老,但这不影响他对自己坐骑的喜爱程度。他为它挑选了最软的口嚼,缰绳柔软无比,铁制头盔上布满了锋利的尖刺,面帘前额的地方再也不似斯普林的骑士队,他们习惯在那里种下标志忠诚的徽纹,但Erik的,只有一根长长的利刺。

 

温特堡国王身边站着一个红色的恶魔。温特堡人很奇怪,他们通常并不关心他们的国王,不知道老国王蹊跷的死亡中有何深埋的秘密,但Azazel实在太引人注意了。他们知道他来无影去无踪,知道他代表着国王的耳目,他随时出现在各个角落,又随时消失。有了他,背叛他们的国王变得有些困难。

 

现在他出现在远征军指挥官的身旁,他刚巧下令整个远征军逐队停下来休息。

 

“怎么,他让你来盯着我?”

 

指挥官并不摘下头盔,他的表情在头盔底下看不分明。

 

被温特堡人称为恶魔的男人一动不动的站在他的身后,他的眼睛是金色,瞳孔被冬日夕阳映成一条笔直的金线。“你可以感受到兵器,对方的。”他说。

 

“当然。”指挥官说。

 

“那就在那里停下。”恶魔代替国王下令。

 

他们的指挥官终于停下擦拭剑的姿势而停下来看了他们的恶魔一眼,血红色,血红色的夕阳和血红色的恶魔,加起来只能是血红色。

 

“我知道,”指挥官说,他绿色的眼睛和夕阳的红色格格不入,他比恶魔更加恶魔,恶魔甚至害怕他,“但我觉得他们会在黑暗峡谷等我们,就像等一场迟到的舞会一般,”他抬头看了一眼前路,越过温特堡沉默不语的士兵头顶,然后他说,“不远了。”

 

Azazel深吸了一口气,他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但最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红烟里指挥官读到了他的恐惧。他不是真的恶魔,他也会死亡。

 

他又将目光投向远处。

 

这未必是迟到的舞会。

 

他的意思是,终将有人守卫在那里。

 

往黑暗峡谷过去,就是一马平川的大地,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入侵的温特堡远征军。

 

**

 

那竟是他们最后一次休憩,国王命令他们一直向前不再停歇——因为他们必须穿过丘陵了,因为官道会增加太多路途。指挥官好奇于国王的这个命令,丘陵地势不算险恶,但的确要比平原难前进很多。Erik通常会给斯普林的远征军更多的休息时间来保证他们的体力足以支撑到战斗的时候。他不怕偷袭,Erik感知一切兵器,除了那一次——Emma限制了他的能力,Grey的出卖把两千名斯普林勇士的性命统统葬送。

 

“会有人跟不上队伍的,你的军队并不都是能力者。”

 

“不会的,”Shaw对此得意洋洋,“他们会跟上的。”

 

Erik没有看他,他不在乎是不是有人会真的被抛弃在这片充满危险的丘陵,阴森的古树看起来都像会吃人。他只是好奇于Shaw的自信,直到他在马车上挪动了一下身体,半梦半醒似的说,“因为他们和你一样,都为了仇恨而战。”

 

仇恨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让死人活下去,也可以让活人去冥界。

 

**

 

他们花了不到一周的时间穿过了丘陵地带,花了一些时间稍微修整了一下,就集结起来。距离黑暗峡谷很近很近了,Erik甚至能嗅到熟悉的死亡的气息。国王传令他们停在距离黑暗峡谷不到一英里的地方,因为他们的指挥官感受到了金属——兵器、刀和剑,可以深深插入人身体的万枚利箭——千副战甲。

 

“他们不可能有那么多人,”国王抖了抖头上的皇冠,钻石折射着细线,“或许只是些尸体。”他抬头看了看Erik,神情慵懒得不像是要打仗的样子,“要知道斯普林的贵族都是些孬种,当然,他们是能力者,和我一样,我喜欢能力者,”他喝了口酒,酒香盖不住军队弥漫出的浓重的铁腥味,“好好去查查,生锈的或是刚磨过的铁器,对你来说根本不会是难题。”

 

“想一想你惨死的父母,想一想你被陷害的属下,想一想我们可爱的Emma。”

 

这些话真的很奏效。

 

“那你的能力呢?你能力的源泉又从哪里来?”指挥官站在黑暗峡谷的前面问Shaw。那距离看起来很远,峡谷显得宛如一条细细的黑线,两旁悬崖峭壁看起来宛若两块快要倒在一起的石壁。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所有人都知道会面对什么。

 

但他们的国王只是摇了摇头,他觉得困了,看起来似乎只想休息。

 

他很快就无法置身事外了。大地在他们脚下开始震动,起初是轻微的,但很快就发出遥远的地面裂开的巨响。

 

指挥官是一个少见的控制者,在他三十四岁之前,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直到他濒临死亡,笼罩在他身上掩盖能力的薄雾才被化开。他从来都是一名骑士,一个领导者,年龄的成熟和无数艰难的经验让他从不惧怕什么。

 

而现在他抬起手,感到能力从身体里像潮水一般涌出,扑打在他的四肢百骸,与此共鸣的——他们已经听到了声音,甚至看到了什么——自黑暗峡谷那道细长的黑线中涌出的飞烟。Erik震惊了,他的能力自手臂涌出,探向天际,又狠狠的落下,沿着布满枯草和碎石的陆地烈焰般前行。

 

指挥官原本抿得紧紧的锋利嘴唇此刻罅开一条,比黑暗峡谷甚至要更加难看。

 

“你看到了什么?”国王从马车的软垫上爬起来,他亦听到了声响,宛如雷鸣,从遥远目光可触及的天际滚滚而来。

 

他看不到什么,他被剥夺了一切视觉、听觉、嗅觉,只要对方是他曾经立誓效忠的人——Charles——他甚至快要无法记得他的模样了。Erik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冲进一股浓浓的尘土味,那交杂着他能力前行的气味,让他感到有些疼痛。

 

是的,那是金属——铠甲和刀剑。Erik的手臂抬了起来,沿途石子隆隆作响,他的能力比以前更加大了,他试图用能力捆绑住那些兵器——那增加了他的疼痛——Erik惊讶的睁大了眼睛,Shaw充满兴趣的赞叹盖过了他快要在耳边炸响的心跳声。

 

“你看到了什么,Erik?”他再一次发问。

 

但Erik简直无法相信,他当然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从黑暗峡谷里涌出的尘土越发清晰的投射出许多轮廓——但那不可能——他摇了摇头,再一次将能力覆盖上去。他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尸骨。”他说,他并未感到寒意,他认识那些铠甲,他甚至认识铠甲上的每一片徽纹。那和多年前的那场战斗吻合,那是死亡的骑士。他感到浑身颤栗,有种感觉将他从头淋到脚底。

 

斯普林忠诚的骑士死后依然忠诚。

 

“这怎么可能?”Erik说。

 

“能力者站在顶端,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告诉过你,这很神奇,”Shaw的眼睛里闪烁着永恒的野心,“黄金罗盘,斯普林的宝藏,还有那个心控者,这就是他们能力的聚合。”

 

狂风掀起,号角被吹响。

 

有人冲锋,有人陷阵,战争开始了。

 

**

 

指挥官先行骑着战马冲了过去,跟随着他的只有战鼓和号角声,这些士兵和斯普林的骑士不同——他们从不喊为了什么,或许他们为了的人都已经像Erik的父母一样早就不在了。这不意味着他们就不英勇,温特堡的士兵只为战斗而生,这是在Erik训练他们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的事实。

 

一群不怕死的人遇到一群不怕死的人,黑暗峡谷适合这样盛大的开幕。

 

长矛由死骑举着,生锈的头盔遮挡住了他们的脸,蓝色的柔光笼罩着他们,像由来自故都的召唤。Erik心想若是他曾经也死在这里,是否也愿意这样仍然保持忠诚。死会永远的带来恨吗。

 

他扬起手,冲锋在前的斯普林死骑的长矛和盾牌都飞了出去,但除掉武器,他们还是不停向前,战线很长,Erik无法顾及更多。他听到被长矛刺穿了的士兵的惨叫,也同时看到有两股狂风自他身边刮过,掀起了十几个斯普林的死骑,死骑不会惨叫——但驱使他们的人会。

 

斯普林的骑士队驱马走在这些被召唤的已故队友身后,他们的脚下除了滚滚尘土之外,还有一些蓝色的东西,蜿蜒着,宛如肤下血管般纤细,但那似乎可以绵延万里,为这些骑士开拓着勇敢的路。

 

这些如泉水般的蓝色从峡谷一侧的悬崖上方流淌而下,但那不是泉水的源头,能力的源头是一团蓝色的火焰,火焰扬起四周的风,狂风怒吼着想要吞噬火焰。焰心里面站着一个人,他没有身着雪白的铠甲,而是一袭布衣,他走的太匆忙,甚至没有穿可以保护他的皮甲。斯普林的读心者胸口漂浮着这些能量的来源,一枚金色的罗盘,此时罗盘正飞速旋转着,他用手指按着太阳穴,指关节的外面,皮肤已经被烟火烫去一层皮。

 

Alex为他们带来了龙火。有了他,Cerebro拥有了可以召唤死骑的能力。从前Charles只能读取死物上短暂的记忆,但现在不一样了,他驱使着这些忠诚的骑士向前,他们不在孤单,忠诚并不代表正义,也未必代表一定奔赴死亡。死亡只是一个方式,Charles不想让它成为一个结局。

 

但他承受着死亡。

 

承受着两千人的死亡。

 

痛苦和黑暗折磨着他,很快一些血开始从他的鼻腔流淌下来,在他滚烫的嘴唇干涸。Charles努力让自己清醒着,但清醒意味着他会感受到每一下砍向斯普林骑士的利刃。

 

亡灵感受不到痛苦,但Charles能。

 

那是虚假的。他骗自己说。

 

可Charles仍能感觉到喉咙口甜得可怕,鲜血在那里咕噜咕噜冒着泡,难以下咽的疼痛折磨得他快要崩溃。他的骑士举着长矛,长矛刺穿了温特堡军队的防线。他在先锋队的身后寻找着Erik,但他没有看到。他的眼前全是红色的血,痛苦的呻吟,以及死去的敌人或斯普林骑士被死亡强行刀刀割碎的生的幸福。

 

眼泪太咸,孕出海洋,海洋淹没了大陆。

 

Charles站在罗盘的火焰里迎接着吞噬一切的巨浪,那一层高过一层,让他几乎要窒息。

 

两千人对两千人的巨型杀戮对他来说,过于沉重了。他早已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泪水、汗水,亦或者是鲜血。他的眼睛里流淌着红红的东西。

 

但突然蓝色的火焰里,一阵红色烟雾闯进来。

 

Charles发出一声低吼,无济于事——Azazel带走了他。

 

**

 

眩晕让Charles扶着岩石吐了起来,罗盘被甩到了离他不远的地面上,他伸手去拿,却被Shaw踩住了手。

 

“不!——”Charles的怒吼着释放了能力,但Emma的晶体护住了温特堡残忍的国王,Charles宛如困兽般在牢笼里愤怒的撞击着,满是尖刺的笼子一瞬间便让他遍体鳞伤。

 

他被带到了峡谷另一侧的悬崖上,他瞥见在峡谷底部,两军交战的模样,那在他的收缩的瞳孔里落下十分小的影子。他离他们太远了,他看到了倒下的那些亡灵骑士,而Hank他们被团团围住了——Scott红色的火焰在地面划出焦土,那至多只能拖延一些时间。没有了Charles,他们都会死的。

 

他抬起眼睛,泪眼朦胧中,看到了Shaw那令人作呕的脸,他狰狞的笑了起来。

 

“你还有选择,Charles,我可以让他们停下来,你居然连孩子也带上战场了,可见没有多少人听你的。所以,如果还想他们活着的话,你懂我想要什么。”

 

Charles当然知道,即使他不是一个读心者,他都知道Shaw想要的是什么。他奴役他一切可以奴役的人或事,因为太过强大而失去了自我。

 

“你不会得到你想要的。”Charles说,鲜血正从他的脸颊滑过,流进嘴巴里。那很甜,勇者的血都是甜的。他笑了,他的胸腔和地面紧紧贴在一起,他生于虚无,也就归于虚无罢了。

 

Shaw顿了一下,“你要看他们都死?”

 

“死亡不是终点。”读心者嘲笑道。

 

“真可惜,这么多年来我多想要一个忠诚的读心者,”Shaw摇了摇头,蹲下来,拉着Charles的头发把他拖了起来,“上一次Emma就背叛了我,我把她杀掉了还能继续用她的尸体,我做的和你是一样的事情,你绝妙的能力可以驱使亡灵,所以如果我把你杀了,Charles,别以为我就不能用你漂亮的眼睛来窥探所有人的心。”

 

他漂亮的眼睛盯着Shaw,或许他曾经动摇过,他曾经也迷惘过为谁而战,曾经厌恶过斯普林的的懦夫。但此时他不会。他仍然笑着,眼皮合起来,盖住了Shaw要的一切。那就是他的答案了。

 

Shaw掐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按在地上,Charles一声不响的将手指深深的扣进泥土里,他棕色的头发混着浅白的沙和艳红的血在他的脸庞边上散开,青筋在他的手腕上僵硬起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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