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Spring Spring春泉 第二十二章【ABO】

第二十二章


Charles一行人花了不到两周时间抵达了斯普林边陲,绕过官道和有斯普林守卫的城镇,好像一群真的通缉犯那样。斯普林边陲的村镇人烟稀,斯普林的人大多都愿意生活在靠近主城的地方,因为那里便利,土地肥沃,物资富饶,而温特堡的则正好相反,越是靠近边陲,越是有大面积的麦田被开垦得很好。Logan曾经居住过的那个镇子他们不能再去了,所以斯普林边陲的这个刚被遗弃的村子恰好成为了他们的容身之所。


他们沿着不再整洁的街道驱马缓慢的前行着,Charles走在最前面,小心翼翼的将手指贴着太阳穴。他们路途太久,皮肤都黏黏的沾着一层灰,手指因为用力,反而在上面不停打滑。Logan和Scott手里都举着剑,他们走在最后面,Hank则紧紧跟在Charles身后。Raven在他们头顶低空盘旋,影子掠过神色紧张的孩子们,他们四处张望着,Bobby的缰绳开始不自觉的有些结冰。


如果有埋伏也是很正常的,他们拖着那十一个孩子,走得太慢。他将思维沿着铺满碎石的泥土延伸出去,这里连春季的影子都没有,比斯普林要寒冷太多,低温连着他脑壳上的神经一起抽痛,Charles不得不把眼睛眯起来减缓这种痛苦。他必须检查这里的每一个角落,确保没有敌意,孩子们太需要休息了,必须为他们找寻一个安全的地方,他自己亦需要休息。


长长的街道一路延伸到一片被枯叶覆盖的树林,看起来有段时间没有人打理,所以一些灌木植物沿着地下开始侵占紧靠树林的房屋,有些甚至从窗口长进去,刺穿了屋顶。阳光不稳定的地方植物都是这样肆意的乱爬,阳光带来秩序。Charles的思维顺着那些粗糙的墙壁一间一间检查着,残垣断壁的破屋让他感到胸口沉闷。


他突然停了下来,就在靠着树林的其中一间屋子,很远,他停下来用手指着那里。


“Hank,”他的声音满是戒备,“那里有人。”


Raven果然由一阵奇妙的蓝色鳞片落地,她化作了人的姿态站在了Charles的身边,孩子们都紧张得一言不发,只有Rogue的马似乎有些失控的走了几布。但奇怪的是,Hank并没有想往常一样举起剑驱马来到Charles的前面,相反的,他收起了剑,露出一抹笑容。


Charles也跟着笑起来,看样子他读到了什么。从他指着的那间屋子,一个穿着斯普林骑士铠甲的人弯腰穿过了矮矮的门框,铠甲和铠甲摩擦着发出属于骑士队的庄重声音。Charles脸上的神情放松了起来,看起来这是一位他很熟悉的朋友了。


白色铠甲的面罩被掀开,露出一张满是雀斑的脸,骑士的嘴唇有些发干,但仍然露出同他那身肃穆铠甲相悖的俏皮笑容,“你们走得可真够慢的,我们都等了两天了。”


“你瞧,你问过我骑士队的忠诚,”Hank有些得意的看着Charles,即使现在的他脸上也沾满了灰尘,显得有些狼狈,但他是斯普林的骑士队长,他为此而感到骄傲。


“我的朋友,我从未怀疑过你,”Charles的眼眶有些发红,他抿着嘴唇,尝到点发苦的尘土腥味。


“嘿,与其聊历史不如谈谈今晚我们吃什么?”等的不太耐烦的骑士干脆脱下了头盔,露出了一头乱糟糟的红发,他反手用拇指示意了等在屋里的其他人向他们喊道,“我们人数可不少,存粮都吃得差不多了!”


“好的,Sean,好的。”Charles和Hank带领着其他人缓步沿着那条碎石路同骑士队汇合,那是仅仅一小部分人,对于战争来讲,势单力薄。敢于离开斯普林来这里飞蛾扑火的人没有一个是因为无知,而是忠诚和无与伦比的勇气。


斯普林的骑士队从来不缺乏勇气。


**


Sean完全是在开玩笑,他的能力让他只需要小小的一声尖叫就炸出了河里一大半的鱼,他们晚上根本不用担心食物的问题。孩子们惊讶的看着他绝赞的表演,有两个孩子甚至忘记捂住耳朵而被他的能力波震得昏了过去。Sean叉着腰站在岸边得意的指挥着孩子们把鱼搬到他们临时安扎的营地去,他们在那里用几块破布搞了一个小小的帐篷。


在日暮笼罩这座村落之前,他们完成了食物收集的任务,孩子们兴奋不已,参观着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斯普林骑士的盔甲、刀剑,印着族纹的肩章。Sean和其他骑士不同,他看起来喜欢极了被包围的感觉,露出他手臂上的一些伤疤来夸张得跟他们讲自己的故事。


“有一次我甚至快要死了,”他说,假装有一把刀抵在自己脖子上那样,“能力波近距离伤不了人,所以我对着那个白痴后面的悬崖吼了一声,石头立刻掉下来把他的脑袋砸开花了!”


Bobby和男孩们崇拜的看着他,女孩子们都发出一声抽气。


这个时候Logan喝住了他,“少带坏他们!”


“我在教他们生存方式!”


“骑士应该用剑。”Logan说,他环视了一圈那些孩子,“你们还记得怎么用剑吧。”


孩子们纷纷点头。


“当然,Logan,我喜欢剑,”Rogue说道。


但孩子们依然缠着Sean希望能听到更多有趣的故事,这些Logan从前可不会说,Charles也不会。那个冰着脸的Erik就更凶了,即使他讲故事也没有人愿意听的。他们吵闹了一阵子,直到Charles走过来说,“都回去睡觉,”他们才依依不舍的散开。


他们在一间破屋里燃起了篝火,Charles坐在边上用双手抱着手臂取暖。最后一个过来的是Raven,她又在附近巡视了一圈,确保没有任何鬼鬼祟祟的人在周围。她一走进来就问Charles要酒喝,Charles笑着把一个皮壶递给她,告诉她,那是最后的了。


Raven在Hank边上坐下来,起初Charles以为她会说什么,却不知连她都加入了沉默,好像沉默会传染一样。整间屋子只剩下篝火的噼啪声和破碎的窗户外呼啸的风声。沉默除了会传染,还会让气氛变得格外凝重,Logan脸上的皱纹宛如沟壑一般越发深起来,火光里几乎看不到他的眼睛,也更不知道他在思索什么。Scott用一根长长的干树枝不停拨着篝火底下烧焦的木头,把它们碾成一滩。


“我们一共多少人?”Hank终于开了口,声音掷地有声。


“呃,算上你们一共六十人?”Sean抓了抓脑袋,“能相信的人只有那么多了,我把他们都带了出来,Hank,而且我可不敢招惹没有能力的人,”他瞥了一眼Logan,“可没法光靠剑,带他们来送死?”


这一次Logan没有反驳他,接着也没有其他人说话了,Charles搓着手臂,他真的太冷了,寒冷让他快要昏睡过去。他或许是应该好好睡一觉了,或许还能做个可以打胜仗的美梦。


这个时候Scott站了起来,到了他守夜的时间了,他必须去岔路口跟人换班。


奇怪的是,他还没来得及过去,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一名骑士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将手撑在门框上,“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听起来就像是——”他顿了顿,看了一圈坐在篝火边上的人,他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那种带着恐惧的难以置信。这个时候Charles撑着身体和快要麻掉的腿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是的,他也听到了,一阵尖利的嘶吼声。


“就像是——”骑士再次欲言又止。Charles帮他说道,“龙。”


他们从屋子里冲了出去,在空中盘旋着的影子笼罩在他们的破屋门口,那条碎石子路上,一下子聚集起了好多人。有些人亮着剑望着天空,因为是斯普林的骑士,他们即使恐惧,也不会露出胆怯。Charles将手指按在太阳穴上,他给每一个骑士传递着消息,让他们不要伤害那条龙。


他怎么可能认不出它来,他仍然都记得它刚刚被孵化出来的模样,那时候雪白的极地龙烧毁了他的整个书房。


“Alex!——”


它已经长得比人类都要高大了,长长的尾巴在盘旋时在空中划出尖利的破空音,翅膀看起来强壮极了,因此掀起了巨浪般的风。Charles的斗篷在风力猎猎作响,清冷的风带着沙石扑打在他的脸上。极地龙再次发出一声嘶鸣,带着点悲怆。


悲怆是因为故人重逢。


它落在了Charles门前的空地上,飓风将那里的碎石画出了一个漩涡。它旁若无人的走向Charles,红色的眼睛盯着Charles的脸。Charles的眼睛有些发疼,Alex让他想起太多太多事情。极地龙低吼着,喉咙口咕噜噜响起可怜兮兮的声音,它把脑袋低下来,收起耳边锋利的鳞片,在Charles张开的手臂上蹭着。


Charles瞪大了双眼,一个声音仿佛闪电般击中了他。


做我的眼睛,找到Charles。


是Erik。


是Erik的声音。他在Alex的身上读到了Erik留下的思想。那就像一枚插进他胸口的箭一样令他失去呼吸。Charles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但神奇的是,他知道这支箭永远不会伤害他,那转眼就会变成一枚温柔的种子,一棵经历了太久太久时光都没有发芽的树,就像斯普林迟迟未来到的春季。


Alex停下了磨蹭,它似乎认为自己弄痛了Charles,但Charles只是重新轻轻的捧起了它的脑袋,吻了吻它充满温暖的前额。


“我们有你了,Alex,”他睁开了双眼,蓝色一下子充满了跃动的勇气,“我想,我们不再孤军奋战。”



**


“你放走了你的龙?”


Shaw坐在温特堡的王座上,居高临下,看不出是否在愤怒。


Erik面对着他,“相反的,是您的守卫太无能了。”他似乎没有回答Shaw的问题。


Shaw没有说话,他在高高的殿堂投射的阴影里摸着光滑的下巴。一丝惨白的阳光恰好透过他皇冠上的珍珠反射到了Erik的脸上,光斑在他的眼角一动不动,把他的双眼映的透彻发亮。过了许久,Shaw才开始从他铺着熊皮的王座上直起身体。他似乎刚刚睡着了,伸了伸手臂,从王座边上取了灌满葡萄酒的银杯。他一层一层的走下王座底下的阶梯,有五层,铺满了金银宝钻,最后他来到了他指挥官的面前。


“放轻松,Erik,来点酒,”他把银杯塞进了Erik的手里,接着示意他跟随自己的脚步往殿外挪动。Erik跟着他,黑色的盔甲每一步都发出钝响。


他们来到了Shaw的高塔,从这里可以看到温特堡整个营地——温特堡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兵营。Erik看到了黑压压的士兵,他们已经开始集结起来了,但除了手里的长矛和利剑,Erik几乎看不清他们任何一个人。他们都被黑色的铠甲覆盖着,仿佛生来就是一件武器。纯黑色的。


“放轻松,”Shaw笑着,嘴唇咧开来,Erik觉得他的嘴唇可以咧开到不可思议的角度,就像地狱爬来的恶魔,“没有你的龙我们照样可以打赢这场战争,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仇恨,”他挥了挥手,瘦削的手指上沉重的戒指几乎要掉下来,“仇恨可以让你更强大。”


“仇恨让我无法看清任何人,”Erik回答。


“你只需要听我的,杀掉所有白色铠甲的就完美了,”Shaw说,“就像下棋一样简单。”


黑色的棋子吃掉白色的。


Erik喝掉了手里的那杯酒,银杯透着无可比拟的寒意,但对他来说,真正可怕的是他再也无法看到他曾以血为誓效忠过的任何斯普林人。


仇恨已经取代了他的双眼。除了杀戮,已经再没有什么可以救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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