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Spring Spring 第十九章【ABO】

 

第十九章

 

不是温特堡的深夜特别亮,而是积雪耀得天际白如晨光,但它们深处仍旧是苦寒的蓝,像传说中异邦人战斗时流进的最后一滴血,深埋地下,冰冻百年,没有解脱,只有恨意。现在这些雪或血都被Erik踩在脚下,他幼小的火龙此刻变得很勇敢,盘旋在他的肩头朝着居高临下的温特堡王发出威胁的嘶吼。

 

Shaw的嘴角带着笑意,Erik明白那种笑,就像是面对蚂蚁,Alex和他都不算什么威胁。

 

“我很懂什么是仇恨,Lehnsherr,就像懂你现在为什么会选择留下,”Shaw的话语化成一团团白雾钻进黑夜里和惨白的月光下,几乎要渗进人的皮肤里,“我也曾差点丢掉自己的性命,当然,活下来不是因为运气,而死去的人则是因为来自对能力的恐惧。斯普林需要我,因为他们惧怕能力,侍奉能力为神,却又深深的担忧着恐惧着。”

 

Erik感到自己脸上很干,要裂开来那种,今晚是如此的寒冷,比他和两千名斯普林勇士在幽谷浴血那日更加冰冷。

 

“你要我做什么?”

 

“抓回那个读心者?”Shaw笑着说,他当然不会被Erik此刻脸上突现的愤怒吓到,但他仍稍作停顿,接着那满脸皱纹的笑意更浓,“啊哈,开个玩笑,”他用手指拨了拨戴在拇指上的那枚戒指,月光下那出奇的亮,亮到令Erik屏住了呼吸——那是Emma,是Raven所说的她析出的那些晶体,背叛者的尸骨被戴在王的手上以示警告。

 

而他现在发出了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就仿佛他可以看穿他俯视的人他的灵魂。

 

“上一次他们要了你的记忆,没错,那很正确,那会让你变得坚强,我正是欣赏你这点。而这一次,我会让你更加坚强。”

 

Erik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要冻起来,它们冻起来之后会变蓝吗,就像Charles的眼睛一样。

 

他听到那些刀子般的话语从Shaw的嘴巴里蹦出来,他说,“这一次,我要你的,绝对忠诚。”

 

**

 

由Raven带路,Hank、Logan、Scott和Charles带着那十一个孩子一路朝南没有停下。他们大约用了五天时间穿过了死亡峡谷,Raven熟悉这里每片低垂的迷雾,但那还是吓到了几个孩子,他们不得不花了一些时间安抚这些孩子,接着继续出发。

 

这次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回家。

 

斯普林的冬季不再像往常那样多少留有一丝阳光,内城政权的动乱使得这座城池人心惶惶,破败不堪的旗帜孤零零的在城门口飘扬着,看起来多少有些阴沉骇人。

 

Logan举着属于他家族的旗帜策马冲在第一个,他带着阳光,他们的家族旗帜从来都拥有最灿烂的徽纹。他们并没有花什么时间就进入了内城,因为贵族们仿佛看到了Logan和Charles的脸庞,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他们很快就把Charles和Logan的家族旗帜插在了塔楼顶端,震惊和喜悦复杂的交错在聚集到塔楼前面那些上了年纪的贵族脸上——当然,除了William Grey,他被愤怒的贵族们从塔楼里拖了出来,华贵的金色袍子上沾满了沙尘。

 

孩子们回到了自己的家族,确切的说,他们回到了自己的父母身边。Bobby的父母记得他们祈求的能力,但他们不知道这孩子可以制造冬天。孩子们无一例外的都变得足够强壮,但幸运的家族也不过只有十一个。

 

Charles看着疯女人Alice站在广场的一侧骂骂咧咧,那些因为失望伤心欲绝的贵族乘坐马车经过她时,她一刻不停的朝他们吐口水。她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自顾不暇的喜悦,也不属于自顾不暇的悲伤——她的孩子没有回来。

 

但Charles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属于这里,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属于斯普林,他的心空空的。直到Hank和Raven来到他的身边,告诉他愤怒的贵族想要让William上绞刑架。

 

“愤怒会让他们忘记自己不应该使用私刑,”Charles闭起眼睛,他太累了,“Logan阻止他们了吗?”

 

“Logan和Scott都恨他恨得不行,Charles,他们不参与其中已经不错了。审判庭没有人,你知道的,William原本是斯普林最高权力。”Hank摇了摇头,“但或许他们会听你的。”

 

Charles咬了干裂的下嘴唇,血丝渗出来,“但愿吧。”

 

Charles花了一些时间来平息贵族们的怒火,好几个家族的人仍然不愿意等候公开审判,他们希望这个带走自己孩子的恶魔立刻被砍头。Charles看到了被他们围住的William,他的袍子被人扒下来,头发乱糟糟的像一坨枯草,但他的眼神没有改变,他并不开口求饶,他的眼里充满了对所有人的憎恶——他和Shaw是如此不同,Shaw的眼里只有野心。野心会让人活下去,但憎恶只能把世界送上绞刑架。

 

或许,Charles想,他也该说服自己不应让William这样可怕的人苟活于世。

 

他想到了Erik,怀里的黄金罗盘沉得好似那两千多人的尸骨。那沉重逼得他眼睛发疼。

 

但他当他抬起头来,他还是高声告诉那些贵族,“我们必须要等到公开审判,斯普林之神会知道如何处置他的。”

 

**

 

斯普林的白日很长。

 

夜更长。

 

任何窗台都爬满了铁青色的霜,冻僵的苔藓和枯萎的叶子碎片都被封存在里面。斯普林从未如此冷过,Charles也是。他望见了星空,很少的星子,七零八落的撒在巨大的天幕上,仿佛在嘲笑他的回归是个笑话,只因他在斯普林早已没有家了。

 

他走时是完整的。此时回来,却少了一块。Charles明白那是什么。

 

过了午夜,死一般的沉寂终于被打破了。有人站在Charles的房门口,似乎打算敲门,又似乎就打算那么站着。Charles过去开了门,门口站着Jean。她还和当初一样穿着及地的红色斗篷,薄薄的一件,显得人特别高挑,也特别瘦。

 

“你应当好好休息的。”Jean有些犹豫的开口。

 

Charles坦然的笑起来,“你知道我无法入睡,尤其是今天。”

 

“我感受到了你的伤心,Charles,这让我不得不来,我听到了你的内心,那太响了。”

 

“对于一个读心者来说,它的确会太响,抱歉,”这回轮到Charles犹豫了,他动手给Jean沏了一壶茶,热水是有的,但不多了,他反而希望有人跟他说说话,尤其是不需要遮遮掩掩的聊天对象。

 

Jean把茶放进手心,那温度和Charles一样,让人温暖。Jean有些迟疑,但是她还是盯着Charles的眼睛,用尽量柔和的眼光,“他叫什么名字?”

 

“ Onslaught——”Charles顿了顿,“我的孩子。即使从未与他见过,我仍然思念他,而我无法入睡,因为我听到了城里孩子的哭泣。我没办法不去思念他,Jean,这就像用刀子在心上割肉一样疼。”

 

Jean难过极了,她有点想要站起来拥抱Charles,但或许Charles需要的不会是这个拥抱。

 

“我来感谢你,Charles,感谢你饶过了我的父亲。”

 

“但他依旧需要面临审判,公正的,Jean,他应当被指控谋杀,你知道这结果是什么。”

 

“他错得足够久了,”Jean叹了口气,很长,这让她的声音显得有些虚无,“是我纵容了他。”她又叹了口气,在Charles开口之前,她将茶杯放了下来,“但我猜有许多事情你已经有了真相。”

 

“关于什么?”Charles问。

 

“关于Shaw,和我的父亲,”Jean说,“关于那个密谋,关于温特堡是如何在短短十几年就成为了斯普林的敌国,关于为何选择Erik作为幸存者。”

 

当Jean说道“幸存者”时,Charles终于将心中的疑惑解开了,那原本关闭的大门一旦打开了一扇,其余的,似乎也就迎刃而解。

 

“Shaw想要控制斯普林,”Charles说,“所以他选择了William作为协助者。”

 

Jean点了点头。

 

Charles皱起眉头来,他不愿提起Erik,那让他很痛,但他更需要真相,“我多么希望这不是真的,我多么希望Erik并不是他们的一枚棋子,”Charles痛苦的说。

 

“他们从遥远的北方将Lehnsherr同他的家人分开,Shaw把他带来了斯普林,给予了他希望,但又安排了背叛,让他失去了一切,”Jean轻声说,“我必须告诉你,这是真的,只有这样Lehnsherr才会为Shaw卖命。”

 

彻底的憎恨会让善良的人走偏,会毁了一个人,一个国家,甚至是两个。

 

“但我今晚必须来告诉你,Charles,我有了证物,”Jean握住了Charles的手,她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纸,把它交给了Charles。

 

Charles将它抖开,上面是密文,“写了什么?”

 

“我父亲和Shaw的密谋,Charles,”Jean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的眼睛,“他们合谋杀害了Lehnsherr的父母。”

 

Charles抓住羊皮纸的手突然握紧了,握成了一个拳头。Jean听到他的指关节咯咯作响,就仿佛那把刚刚才割过他心口的刀刃,再一次刺进了他的心脏。同样的痛苦因为读心者的能力而传递给了Jean,痛苦领她流泪,但相反的,Charles并没有哭泣,他的眼睛干得好似北风,只是一如既往的明亮。

 

“我们必须把这件事情告诉Erik,他不该替他真正的仇人卖命。”

 

“我们会的,Charles,我希望真相可以让你轻松,我希望你知道你深爱的人是被谁蒙蔽。”

 

Charles将羊皮纸重新卷好,他感谢了Jean,却开始为如何传递讯息发愁。

 

“我们得抓紧时间了,”Charles再度望向了漆黑的夜幕,“恐怕战书很快就会抵达斯普林了。”

 

但在战书到来之前,公开审判还没有开始,就传来了William在塔楼自尽的消息。狱卒说他将所有的食物都从窗口丢了下去,以一种极度折磨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他的这种行为稍微平息了一点贵族们的怒火,他们没有要求按照惯例将谋杀犯的尸首挂去城门。再说,在经历了长时间的痛苦之后,他们已经很希望把目光转移到快乐的事情上去了。

 

鸟儿开始在屋檐筑巢,天色越发亮起来。

 

春天就要来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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