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DJ】An Angel with Gun 4【NC17/有二设】
Chapter4
那瞬间Jesse仿佛觉得自己是可以吻Lucio的，他害羞得可爱，而且他们距离那么近，他嗅得到Lucio嘴唇上一路风尘仆仆的味道，带一点零星甜味，是刚刚汤里的奶油味，浓到发腻，那么一点点就腻到叫人头昏脑胀。他觉得自己可以吻下去，这里是阿玛莉要塞，荒原中的乌托邦，在这里尽管可以做梦，荒诞的、奇妙的、布满欲望的梦。
问题是，Lucio也那么认为——Jesse垂下的眼里看到了南美男儿眼中闪过一丝突兀的神色。
于是Jesse把炽热的嘴唇从他的脸颊边上撤回来，空气里满是蓝色的音乐，恍惚中他都能将那首歌倒背如流。
And now, the end is near,
And so I face the final curtain.
My friend, I'll make it clear,
I'll state my case, of which I'm certain.
他仍然记得给他听这首歌的人，场景和此刻有点相似，有那么不相似。彼时他们同坐一辆火车，运送一批军火从内华达出发，他们的门前放着两杯鸡尾酒，液体表面发出虚幻的彩色，灼热的阳光从车窗摇摇晃晃的射进人的眼睛里，飘进黑色不见踪影的底部。Jesse那时还没有意识到这点——如果人和人之间必须保持什么距离，大概是灵魂互不欠相的那一丝。
Jesse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但好在现在他早就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南美男儿僵硬的坐在他边上假装对着悬浮的饮品列表陷入了选择困难，Jesse抬手叫了一杯金汤力，也为Lucio叫了一杯果汁。
**
Lucio显然是累坏了，在Mary把他们送到房间以后，他就哈欠连天着钻进了毯子底下，深棕色的头发在灰色被单上纠葛起来，在Jesse看来，那很像某种热带雨林里的藤蔓，盘根错节的枝条。不过他没顾得上Lucio太多，金汤力显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比起倦意，此刻醉意反而让人心跳得厉害。
“你还不睡吗？”Lucio咕哝着，他眯着眼睛看Jesse蹬了蹬脏兮兮的靴子，他隔壁的木床嘎嘎的摇着。牛仔站了起来，“我吵着你了？”他问。
“那倒也没有，我只是很惊讶你精神居然那么好，而且，”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你说过你有任务，我以为你会需要好好休息的。”
“你记得真清楚，”Jesse轻笑起来，“而实际上我需要去抽根烟。”
“好吧，”Lucio一个接一个的打哈欠，听起来似乎连这声好吧都是呓语。于是Jesse轻轻关上了房门，走廊里传来陌生人的讲话声和脚步声，很快Jesse的脚步声就混在那里消失不见了。
他没有四处晃荡，实际上要塞并不禁烟，但他需要的地方只有那一处。即使他是这里的常客，也并不代表Jesse对这里熟门熟路，要塞很大，大得出奇，不是每个角落可以去，也不是每条走廊都对任何人开放。Jesse在三层走廊尽头打开了一扇门，漆黑的旋转扶梯透着寒意。牛仔跺了跺脚，钢板和他的靴底都硬极了，那叫人走得不是很自在，却也没阻止Jesse的脚步。
那花了他大约十分钟的时间，阿拉斯加州那漫漫长夜透着一股奇妙的亮光，直到那些光落到Jesse粗革帽檐上，他终于长吁一口气。他到达了要塞的顶端，铺满星光的荒山之巅，仅存的破旧瞭望台。
有人丢了个瓶子给他，似乎在抱怨他的迟到。Ana坐在瞭望台的边上，生锈的栏杆摩擦着她的斗篷。
Jesse接过瓶子，幽暗的夜光下他看到了瓶身上花哨的商标，“你还是老样子，Ana，一点也没变。”
“感谢夸奖，我已经不年轻了，所以我可不想花一晚上等人，”Ana笑道，“来这里花了你不少时间，跟我说说你的同伴，他看起来可并是会耽搁你时间的缠人孩子。”
“要看什么方面了，”Jesse用牙齿咬开了瓶塞，软木就透着一股香气，他的喉结似乎被此吸引了，在猩红的围巾之下翻滚了一下，“再说，他也算不上我的同伴，只是同路人，他不愿一个人在荒原上走，而我恰好需要一个医疗。”
“Jesse，要我说，这世上没那么多碰巧。”Ana弯着嘴角，奇妙的是，皱纹从不让她显得老态。
牛仔轻哼了一声，摇了摇头，他承认Ana说得是对的。“看起来你已经有答案了？”
“他还那么年轻，却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Ana提醒道，“况且他也没有像他说的二十六岁，至多二十二岁。我们这儿可不缺南美客人，从里约远道而来的也不会只有他一个，年龄对我来说不是个迷。而且我花了点时间，却没有查到他的资料，Lucio是吗，”Ana皱着眉头重复了一下南美音乐家的名字，“若非他的资料是加密的，要不就是他身份不明，或许你该对他留点戒心。”
Jesse对此并不惊讶，Lucio的出现和与他同行都不是偶然，况且他的说辞漏洞多到可笑。他又灌了口伏特加进肚子，这下他几乎整个身体都要烧起来了。
“西伯利亚货，你最好别太猛，”Ana瞥了他一眼。
“有时候我不得不说，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尤其怀疑你眼罩之下的那只眼睛是不是有看透一切的能力，”Jesse开着玩笑，他没有继续喝了，一来他相信Ana的话，他可不是什么俄国酒鬼，二来他打算把它留着带走，路还长呢。
“那你可得小心点了，谁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能力。”Ana笑了。她喜欢Jesse，也喜欢他的玩笑，“真希望你能在这里多呆几天。”
“我也希望，”牛仔叹了口气，“但任务总是一个接一个，对我来说，轻松悠闲的好日子早就到头了。”
“别像个老头一样说话，”Ana拍了拍Jesse的肩膀，表示今天的会话必须结束了，“我让Mary给你准备好了补给品，老样子，还是记账。”
Jesse的眉头宛若针扎般蹙了一下，“不了，”他拒绝道，“我会付钱的。”
Ana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比起阿拉斯加冷冽的寒风，这眼神顿时更让Jesse无法直视，他躲避着，但又抬起头，越过Ana矮小的身躯，将视线抵达山脊的尽头，一团黑暗在黑夜里显得如此宁静安详，虚伪的魅惑。这和阿拉斯加夜空漂浮的清澄星光格格不入，于要塞的鼎沸人声格格不入，与Jesse滚烫的手掌心格格不入，与房间里酣睡的男孩儿格格不入。但那是Jesse必须要去的地方。
“记得吗，说不准我有看透一切的能力。”
“那就祝我好运吧，女士。”
**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个未解之谜。
Jesse并不认为自己是特殊的。当然Lucio也不是。通常秘密可以使人保持距离，以免灵魂受伤。他的左手在身边摆了摆，似乎在吸引他的注意——是的，这便是证据，一个劣迹斑斑的回忆。谁不想要身体健全，如果不是失去了一只手臂，他也不会换上机械的。
什么都是原装的好。
Jesse自嘲的笑了笑，他已经来到房间门口了，心想或许今天可以睡个舒适的好觉。
牛仔这样想着，打开房门走进去，却看到Lucio小小的身躯在毯子下面抖得厉害。那让他感到有些不对劲。他走过去，视线沿着男孩蜷缩的肩膀曲线望过去——他的表情痛苦得很明显了，皱起的鼻子和眉头，发出不安呼吸声的双唇。Jesse发出不妙的啧声，他伸手探了探，Lucio的额头果然烫得可怕。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