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Spring Spring 春泉 第二十一章【ABO】
第二十一章
沉重的黑色铠甲代表着他温特堡最高指挥官的地位。
Erik时常会忘记把它脱下来，他也时常忘记自己身处白昼或是黑夜，寒冷或是炽热，饥饿与否，这比Emma夺取他记忆的日子更加糟糕。他的确在失去一些什么，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日益涌出的能力正在冲击他身体以及精神的壁垒，似乎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似乎什么东西正逐渐沉沦。这终日折磨着Erik。他的能力同斯普林的贵族不同，贵族们的能力通常少年时苏醒，接着便能受到良好的训导。
这令Erik想到了Charles，他记得他们曾经在这片寒冷的营地居住的日子，他们曾经相互排斥的距离以及后来相拥时的体温。他记得Charles呆过的每个角落，脚步声敲击过的每条走廊，走廊尽头爬满枯萎藤蔓的残破雕像。他在这里匆匆走着，瞥见那堵布满裂纹的墙。他曾经有一晚，将Charles抵在上面，他勇敢的Omega用透彻的双眼映出他内心一切端倪。
他很快把眼光挪开了，一队守卫同面无表情的他擦肩而过，踩在他铠甲的阴影中。
Erik的思想在头盔下停滞了相当短暂的一小会，他轻松于自己仍记得这些。
守卫经过后指挥官走得更加匆忙，走廊其实并不长，只是很曲折，通常卫兵每隔一小时都会在这里走一轮，但自从Charles他们逃离了这里，卫兵就增加了一队，时间间隔也缩短了。Erik厌恶这些人，他们仿佛一把锁。
当然，锁不住他，也锁不住他的幼龙。
Alex被圈养在营地东部的一整片空地中央，Shaw有一座高塔，直接连通着他的卧室，那便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了。尤其是——Alex，这条雪白的岩浆龙。它正变得日益强壮，尖利的爪子在冬季之前会褪掉最后一层皮。
今晚没有月色，没有月亮升起的夜晚人们往往就很难分辨是否夜深。但寒冷一如既往的在广场各个角落滋滋作响，温特堡有些地方甚至长不出苔藓。这里太冷了。
幼龙在主人步入广场时便开始摇动它的尾巴，白色的翅膀骨节处透着一种冻坏了的嫩红。Erik走了过去，蹲下来，开始为它检查脚趾。Alex红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Erik折回广场边的悬空走廊，在走廊另一头的屋子里用尖头叉搞了一些冻住的肉块。Alex事实上不喜欢吃这些，它看起来更爱鱼，Charles在的时候会喂它吃鱼，所以它大概是记住了那味道。但没办法，现在只有这些。
Erik看着Alex不大情愿的吃完了冻肉，尖尖的舌头下藏着几百颗细细的牙齿，獠牙长出了两颗，但过阵子，在它的下颚会长出另外两颗。到那个时候，他会开始在长长的喉咙里聚集火焰，从前Erik他们的氏族将岩浆龙当武器，因为成年龙杀伤力极强。在此之前。Erik有些沉重的摸了摸Alex的后颈——没有什么能锁得住他的龙。
Shaw去了斯普林。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
岩浆龙张开了翅膀，它将爪子扣在冻土上，目光如炬的看着它的主人。一阵狂风即将在这片暗如深夜的广场上卷过。
“去吧，成为我的眼睛。”Erik低声的告诉Alex，“找到Char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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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普林陷入了一片混乱。
Logan和Scott冲进Charles房间的时候，他正依在桌边沉思，Raven喝完了一壶酒，Hank恰好帮她打来了第二壶。他差点撞到Logan，但是酒翻了，红色的液体洒在Logan深棕色的皮甲上，他有些暴躁的啧了一声，Charles抬头看到了他。
“Logan，Scott，我的朋友，”Charles无心寒暄，他的眼角还有点湿润。
Logan甚至没有时间去擦掉身上的酒，Scott和他并肩站着，“Charles，”他们同时开口，Scott看了一眼Logan，Raven疑惑的站起来，“到底怎么了？”
“是贵族们，这群孬种，”Logan咬牙切齿，“他们正往你这儿来，不愿同温特堡作战，他们打算交出Shaw想要的东西。”
Charles的眼睛仿佛有一下变浅了，他透过了Logan，看到了他看到的一切——贵族们，他说的一点也没错，Logan内心的鄙夷将贵族们的脸孔扭曲着，他们并非生而丑陋。谁不向往和平，但和平往往成为懦弱的借口。他们正沿着矮墙走来，Charles从来不知道斯普林的贵族可以如此齐心协力，他们打算将这里团团围住，然后制服这里唯一的读心者。
把他交出去。
抓住他。
他就一个人。
Charles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疼得快要裂开。
“快点，Charles，我们得快走了。”Scott焦急的催促着。
Hank望向Charles，又望向Raven。蓝皮肤的女士愤怒的砸掉了酒杯，“懦夫！”她骂道，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但大家都知道辱骂此时毫无用处。Charles皱了皱眉头，问Hank，“Cerebro呢？”
“在我身上，我随身带着。”Hank回答。
“那我便没有什么要带走的了。”Charles到床边把匕首摸了出来，接着快速的穿起了靴子和外套，但他似乎在仔细思索着什么。接着他抬起头来，Logan和Scott的身后，天空的边缘里透着红色的亮光，“Jean——”他低声的喊了一句。
有个声音回应了他，读心者在空中相遇。
沿着鲜花河走，Charles，你知道那条路。我会帮你的。
谢谢你，Jean，愿你平安。
Raven在一声渡鸦的嘶鸣中飞出了Charles的窗台，Charles略显羡慕的看了她一眼，接着顺着窗口边上的砌石缝隙爬了下去。接着是Hank和Scott，最后Logan在那里一跃而下。他们尽量没有发出什么动静，沿着布满雾气的灌木丛猫着腰沙沙的绕行。他们必须从后门出去，穿过一条街。
“希望路上没什么人，”Logan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嘎嘎作响，“但是我也不介意杀几个贵族懦夫。”
Charles没空管他，他闭起眼睛集中精神，将手指按在了汗湿了的太阳穴上，但当他肢体和肢体接触，才发现自己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愤怒和失望。他顺着围墙望出去，意识沿着碎石地面蛇行，穿过一些宿醉归家的醉汉脚步，他看到两队骑士正朝着他们这里来。
“Hank，我看到了一些你的老部下，”Charles摇了摇头，“我以为他们还听命于你。”
Hank耸了耸肩膀，“他们守护斯普林，但我相信他们的忠诚。”
“我也相信，但是抱歉，我不得不放倒他们了，”Charles咬住了嘴唇，手指几乎要把太阳穴戳穿一般用力，Scott就在他的身后，看到了他手腕上凸起的青筋，“我必须要等他们过来一些，我需要一些骚动，我需要他们统统倒在地上，这样能掩护我们顺利离开，”他喃喃自语，Scott知道这困难，一队骑士十二个人，其中有些还是贵族，你要心控异能者要费力得多。
接着，Scott听到一阵骚动，先是那几个醉汉，接着是清晨打扫屋门的妇女。尖叫声和骂声一下子充斥着整条街道，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开，斯普林的碎石街面滑得可怕，有人在冲撞里掉了一篮子鸡蛋。Charles终于松开手指，“我们走，”他说道。
**
Jean遵守着她的诺言，她再一次保护着Charles逃出了斯普林。她将整个马厩的马都放了出来，骑士的马通常在鲜花河畔饮水，放出它们，它们就会自己去这里。这样Charles他们就不再需要步行，Charles也已经精疲力尽。
但这个时候，一些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看到有几个身影，和战马们站在一起。他先辨认出了Rogue，因为她的头发实在太不寻常了，那缕宛若霜冻的银发。她也看到了Charles，笑得有些腼腆。
“哦不，”Charles呻吟道，但眼睛却酸了起来，“你们不该来的。”
他也看到了Bobby，还有其他孩子们，他的眼泪落了下来，但他确保他们都看不到。这真的太丢人了。
“我可以冻住他们，Charles，相信我，”Bobby有些得意。接着孩子们都喋喋不休的开始邀功，Charles突然庆幸自己把他们教得很好，因为他们的能力看起来都很稳定了，“我们可以帮忙的。”他们这样说道。Charles意识到他们没有一个人会离开。Logan拍了拍Charles的肩膀，他走过去开始挑选马，Scott和Hank也跟了过去。Charles于是也走过去，他的闪电不在，骑士队的马随意一匹都是好的。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这里的，”Charles拉住其中一匹马的马鞍，转头问孩子们。
“是Rogue先听到了她氏族里那些大人们的计划，我们想去找你，通知你，但是遇到了Grey小姐，”Bobby似乎执意选中了Charles边上的那匹，他骑了上去，不要下来的样子。
Charles望了望他们，十一个孩子，感谢Logan和Scott救了他们。
因为此刻他们也拯救了他。当一个人腹背受敌时，他真的需要一些拯救。
他骑上了他的马，Bobby长高了一些，在他身边显得像个大人。他望了一眼陆续骑上马背的孩子们，他们也望着他，Bobby的眼睛是棕色的，Rogue的眼睛是黑色的，他们也有绿色的眼睛、蓝色的、紫色的，虹膜异色，阳光驱散了雾气，也驱散了那股萦绕这块城邦很久的腐朽气息，从鲜花河畔古老的树枝尽头绵延而下。
虽然阳光还没有来得及落到每一个人的脸上，但Charles觉得他们都可爱的叫人忍不住落泪。
“我希望你们都带着武器，”Charles在马背上挺直了腰背，或许Shaw曾以为他为了保护他人就会变得软弱，但Charles知道事实从来不是如此。
人从不因为爱和守护变得软弱。
Hank站在队伍的最那头，听到Charles的声音是冰冻溶解的声音，仿佛听到便可以相信春季即将到来。它会带来光明和万物复苏。但在此之前，将是最艰难的时期。
“从现在开始，你们将会面对的是，战争。”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