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沉X豆子】恰逢【1-2】
韩沉X冯豆子
人设有改。
角色不属于我，故事属于他们。
《恰逢》
一、
韩沉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的，他千错万错不该开口。本来他今天就够倒霉的了，下着雨，车子还抛锚，一份相关资料小周应该五点之前交给他的，但是忘记做了，而他明天还要去参加一个活动。
现在是晚上八点，他本来应该泡杯咖啡，坐在温暖干燥的房间里做活动资料，听点莫扎特或者巴赫，然后泡个鼠尾草沐浴球放松一下，早点睡觉。
但是现在，他坐在离车子抛锚不远处的一家小餐厅里，周围的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厨房里的油烟味时不时的飘到他鼻子面前，他对着一盘菜，百思不得其解，终于喊来了服务员。
“那个，能把你们厨师叫来吗？”
女侍应看了他一眼，居然也没问为什么就闪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一个带着厨师帽的小青年跟着她出现了。
“哟，这是怎么了这位客人？”小青年来到他面前点头哈腰了几下，看着年纪不大，讲话却有些流气。
韩沉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菜，“这是鱿鱼吧？”
“嗯，是啊？”小青年眨了眨眼睛，一双桃花眼倒是清亮得很。
“柴到无法入口，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你油锅高温时间太久导致肉质过分紧缩，一个是你在下锅之前就没有把肉质充分揉软，而且出锅以后菜没有及时上来，导致菜不够热而引起了腥味过重的问题。”
“不是，您没事儿吧？”小青年咧嘴笑了，“这菜才三十块钱，”他顿了一下说，“我们这儿人客人太多，人手不够，上菜没那么及时跟您道歉行了吧？”
“这不是道歉的问题，是你的业务能力问题。”韩沉说，“是为你以后的客人负责。”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得理不饶人呢？”
“我有吗？”
“当然有，你这不就是么？我们这儿店小，但是从不欺客，再说了，有你说得那么难吃么？”小青年毫不讲究的抄起了韩沉面前的筷子，夹了一筷鱿鱼塞进了自己嘴里。
韩沉来不及阻止，翻了个白眼。
小青年嚼了两下，又皱起眉头，口齿不清道，“不就是这味么，挺好吃的呀？您那么讲究怎么不上五星级饭店去呢？”
他正说着，一个女声响起来，“冯小豆！干嘛呢？”
韩沉先闻其声，后见其人，见到的时候，那位大姐已经一把揪住了小伙厨师的耳朵。“谁让你吃客人的东西了？”那动作一气呵成，力道刚柔并济，不禁让韩沉想到当年在警校时候刑警系的女同学在操场上拿板凳追同系男生的往事。
“大、大姐。”名叫冯小豆的小厨师一下子失去了刚刚的霸道劲儿，这回被像小猫一般拎着耳朵，可怜兮兮的扭头看着他姐。店里的其他人依然该干嘛干嘛，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不好意思啊，这位客人，估计又是他偷懒了，我再给您做一盆，并且赔偿您的损失，您看行吗？”
“呃，不用了，我也不是来找茬的。”韩沉往椅背上一靠，耸了一下肩膀，诚恳说道，“真没事儿。”
“这顿饭我们不收钱，还不快给人道歉！”大姐拎着小猫甩到韩沉面前，那凶狠的样子，想必肯定是亲弟弟了。
冯小豆可怜巴巴的抬头，眼睛都红了，“对、对不起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吧。”
韩沉憋笑，“好啊。”
韩沉走出饭店的时候，雨还没停。
北京的深秋特别刺骨，韩沉把衣服裹了裹，掏出手机叫完了车。这时候他身边有人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着“我再也不来啦”，但是没跑几步又冲了回来。
韩沉下意识的给他在屋檐下让了个位置。小青年看到是他，愣了一下，暗自骂了句脏话，然后委屈巴巴的说，“这雨也忒大了。”
“嗯，是有点。”韩沉接了话，看到身边的小青年厨师帽倒是摘了，衣服还没换，没外套，里头就穿着一件衬衣一件球衫。才三秒钟就抖得跟筛子似的。
“不回去吗？”
“不。”嘴巴倒是挺厉害的。
“你姐也是为你好，”韩沉说，“再说，你不冷啊？”
“嗨嗨嗨？你还管上我们家事儿了啊？”冯小豆仰起脑袋来，“还不都是因为你！我今儿算倒了八辈子霉了，遇到你这么个煞星，被我姐扣了工资不说，还让我给鱿鱼好好练习按摩，按按按，我按个大头鬼啊我。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我。”
“所以你就跑了？”韩沉快笑死了。
“不是，我这是在我姐这儿勤工俭学，我晚上还有事儿，”冯豆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这下惨了。”
韩沉看了一眼他，小青年冻得够呛，缩着脖子抱着手臂来回搓。这时候他的车到了，秋雨里来的车看起来比变形金刚还来得像宇宙英雄。韩沉看到冯小豆的眼睛都发光了。
“要我带你吗？”韩沉问。
冯小豆头如捣葱，“好啊，您真是我大恩人。”
韩沉看着他，那边司机已经把车窗摇下来了，车里的音乐飘了出来，是首动听的民谣，带着雨声，显得挺浪漫。冯豆子露着笑，冻红的脸上嘴巴像威尼斯的贡多拉，飘着些许天真。
“想得美。”韩沉说道。
“我靠！”豆子喊道，他快哭了。
二、
其实真要说的话，韩沉觉得“煞星”这个词他应该还给冯小豆。
第二天他去学校给大学生开讲座，讲“刑事案件法律科普”，其实他本来是不愿意去的，但是队里投了票，宣传部的同事又力荐说他形象比较正面，所以这个任务最终还是落在他头上了。
他刚刚进礼堂，讲台边上的女同事正在调试设备，台下钻出了个熟悉的声音“警察姐姐，您看这样好了吗？”。韩沉拔腿就想走，没来得及，同事已经发现了他。
“韩警官，你来啦。”两个女同事朝他招招手，“设备快好了，你可以先试一下。”
这时刚刚声音得主人也从讲台下面钻了出来，笑得一脸得意邀功的样子，“怎么样，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这位同学真是人美手巧。”
“哎，怎么能说美，是帅是帅。”冯小豆把身子一斜，靠在了讲台上，这么一靠，就看到了韩沉。
“我靠！HOW OLD ARE YOU！”
“啊？”韩沉愣了一下。
“怎么又是你！”
韩沉心想我还想问这个问题呢，他清了清嗓子，“你是这里的学生啊？”
“不然呢。”
“学校挺好的啊。”
“那当然。”他得意起来就很欠揍。
“和你的形象不符啊。”
冯小豆吃了苍蝇一般，“不是，你怎么那么欺负人呢？昨天晚上也是，就把我一个人留那，自己打车回去了，我连衣服都没穿，你心也太黑了吧。天多冷啊，我都冻感冒了，哦，对，你还说我做的菜不好吃，你这人是不是太王八蛋了啊你？”
他越说越离谱，韩沉眼看着两个女同事脸上的表情从笑变成懵逼，又从懵逼变成了某种八卦又暧昧的笑容。韩沉知道不能再让冯小豆说下去了，他跃上了讲台，动作快狠准，把受倒了惊吓的冯小豆一把拉住了。
“你说什么呢？”
“我、我、我说得，都是，都是事实啊？”
韩沉咬着牙，试图用刑警专用气势吓唬他，“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不说了不说了。”冯小豆服软，试探性的用手拍了拍韩沉的肩膀，上面警徽亮得很，“警、警察叔叔，我听你的。”
韩沉脸更黑了，女同事的爆笑声让他的问题显得有些苍白，“谁是你叔叔？”
“那、那警察哥、哥哥？”冯小豆缩着脖子委屈极了。
“闭嘴。”
这下冯小豆真的一个字也不说了。
韩沉无语的指了指那两个笑到一团的女同事，“你们——”他还没说完，其中一个女同事就说，“还有一个半小时才开始，韩警官再调试一下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韩沉听出了“你们”这两个字的波浪号语气。至于冯小豆，根本不知道她俩到底在笑什么，但是他被这两位漂亮的警察姐姐喊过来帮忙的时候，压根不知道最后是这样。
冤家路窄。冯小豆快要哭了。
他俩在讲台边上目送两位警官离开，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尴尬快要打破天际，冯小豆才突然说，“不是，你能不能先把我胳膊松开，好疼呀。”
“昨儿后来你怎么办的？”
“还能怎么办，被我姐又揍了一顿。”冯小豆瘪了瘪嘴。
“该。我昨天让你上车你还真上啊？都大学生了，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吗？”
“不是，您怎么还教育上我了。”
韩沉从鼻孔里冷笑了一声。
“你过来听讲座的？”
“没有，我就一路过的。”
“哦，听完再走。”
“……”
“怎么了？”
“行行行，我真是怕了您了。”
“这话筒声音不对，你再调一下？小豆。”
“好…………不是，谁让你叫我小豆了？”
“你都喊我警察叔叔了。”
“您不觉得您有点叛逆吗？”
“……”
“这不是话筒问题，是你得凑着说话，太远这破麦不收声。”
“这样吗？”
韩沉俯下身去，冯小豆正好抬起脸来，两人之间的空气变成了共用的部分，很近。韩沉嗅到冯小豆身上的味道，让他记起昨天凛冽的雨，秋雨天生的甜味，夹杂着一些萧瑟。当然萧瑟这个词好像永远不会出现在眼前的这位少年身上，他有些狡黠，但也有些天真，任性又乖巧。
很奇特。
韩沉望着他的眼睛，只有一瞬间，他就别过头去。
“这么近？”
“差不多就这意思。”冯豆子笑嘻嘻的说。
“行吧，等会你坐第一排，万一再不好使，你可以上来帮忙。”
“……您放过我吧。”
“讲座，挺好的，听听，对你以后踏上社会有帮助，没那么容易上当受骗。”
“您，您说的对，您说得都对。第一排是吧，好嘞，等会儿我就坐那，绝对听完。我跟您保证。”
当然最后坐第一排也没用，韩沉刚开讲，冯小豆就假装肚子疼，从他眼皮底下跑了。韩沉看着他挤眉弄眼得样子，倒是肚子真疼，憋得，快笑场了。
——未完——
